晏连浦点了点头,甄仪轻缓地戴上了手链:“红豆生南国,春来发去,愿君多采撷,此物最相思。”不等晏连浦开口,甄仪打开了自己的首饰盒,同样也拿出一串红豆的手链,转过身来破涕而笑:“你知不知道我也为你准备了红豆手链。我希望,你能够无时无刻每时每刻,都想着我。”
晏连浦看着手腕上的手链,心底某一处正在不安的跳动着:“仪儿,在我不在的日子里,不管发生什么事情,第一时间你都要好好的保护自己。在等我回来之后,不想看到你受到一点的伤害。对本王来说,你就是命。”
甄仪依偎在男人的怀里,听着从老男人胸口穿出来的心跳声:“那你也要记好了,你,就是我甄仪的命。你生我便生,你死我便…”
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,甄仪便被晏连浦堵住了嘴巴。也许是分离近在咫尺,所以两个人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。
酒楼的雅间
佘明辉和晏连浦两个人坐在屋子里,总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。
佘明辉干咳了两声,嬉皮笑脸道:“不知道睿王爷今天找我过来究竟是为了何事?”
晏连浦为两个人各自斟了一杯酒,当一杯酒下肚,晏连浦才缓缓开口:“佘小侯爷,本王知道你心里喜欢仪儿。本王今天过来,只是为了拜托你一件事情。”
“你是想要我替你照顾仪儿吧。”佘明辉脸上已经有些不悦,却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。他知道,晏连浦此时此刻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。
此去,可谓是危险重重,倘若一步走错,那便是粉身碎骨。可是他佘明辉虽然是喜欢甄仪,可是他不能够强迫也不能够趁人之危。
“倘若本王回不来…”晏连浦哑然无声起来。
佘明辉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脸上,这段日子以来,他看的十分的清楚,晏连浦就是甄仪的命。曾经有一个算命先生告诉他,他和他爱的人是有分无缘。当初他还是那么天真的不相信,可是如今,他信了,他深信不疑。
晏连浦端起酒壶来一饮而尽:“本王拜托你,在本王不在的这段日子里,能够多多帮助仪儿。”
“这个你放心,不用你说我也会那么做。”佘明辉和晏连浦两个人竟然称兄道弟了起来。
回到王府的时候,甄仪已经抱着真儿睡着了,晏连浦只得蹑手蹑脚的为她盖好被子。就那样坐在床边,撑着脑袋,静静的看着她。不知不觉,在酒精的麻痹下,他也睡了过去。
晋王府中,晏琅独自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内。晋王府外表看起来十分的豪华,可是里面却是十分的冷清。外出打仗,也不过是一个人独自忍受寂寞吧。
他默默的擦拭着用了多年的长剑,甄千千却突然端着糕点走了进来:“王爷。”
“谁让你进来的?你下去吧,本王要一个人静一静。”晏琅头也不曾抬起来过,甄千千即便是心中有再大的火气,也不会发泄出来。因为他深深的明白一个“忍”字的道理。
甄千千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收到冬雪的信号,心中隐隐有些不安。无奈之下,她也只好来求晏琅。
看着甄千千站在原地动也不动,晏琅抬了抬眼皮:“怎么,你还有事吗”
甄千千浅笑着又到了他的身后,为他捏腰捶背。甄千千突然的变化让他有些难以置信:“好了,你有什么事也就直说吧。本王没有闲工夫跟你在这里耗着。”
甄千千眼看他就要转身离开,就在从自己的身旁经过的时候,甄千千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:“王爷,妾身能不能求我也去睿王府打听打听,有没有一个叫做冬雪的姑娘。”
“冬雪?他是你的人?”晏琅问道。
甄千千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无法隐瞒,便供认不讳:“是,不过妾身也不过是为了王爷好。俗话说得好,知己知彼,方能百战百胜。冬雪告诉妾身,武炎已经和瑞王府的人做好了一笔交易。倘若王爷还在这里无动于衷的话,到最后你就是失败的那一个。”
晏琅没有多说什么,转身把长剑放在了书桌上。拿起自己的披风就走了出去。甄千千紧随其后:“王爷这是要到哪里去?”
晏琅看了一眼门外飘落的雪花,随即便看向屋内的人:“本王不会亏待他们两个的。更何况晏连浦是一个很好的对手。如果他不在了,那这比赛还有什么意义?”
“什么,什么比赛?”甄千千疑惑不解的看向晏琅,可是答案很明显,他不会告诉自己。
忍着疼痛,转过脸去:“没关系,他问你们不告诉我的话,但我也有办法知道。”
“这次的抵御外敌,也绝对不是像本王想的那么的简单。”晏琅在心中盘算着什么,随后道:“怎么?难不成王爷害怕了。”甄千千冷冷道。
晏琅却突然一把握住了甄千千的脖颈,一双眸子里充满了愤怒,几乎是自从皇后被打入迷宫,一天三顿都没有温饱。
直到甄千千真的已经快要窒息的时候,突然一个激灵,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。背对着她说的:“以后本王的事情,不许多问。”
晏连浦不屑一顾:“父亲?这么多年你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吗,你有那么多的儿子,你又在乎几个,恐怕,你只在乎一个女人吧。”
说罢,随即麻木的鞠了一躬:“儿臣告退。”
皇帝抓起桌子上的奏折,全数扔在了地上,撇头看向了那墙上高高挂起的画像:“雪儿,朕错了吗?真的错了吗?”脑海中想到了那个和凌雪八分相似的甄仪,便把那种错当做了理所应当:“不,朕没有错。错的是她,她应该是你和朕的孩子,应该是你和朕的。”
晏连浦回到浦仪阁的时候,甄仪正在哄着甄真睡觉,还没走进便听到了甄仪的叹息声。他换上叫如同往日一般的笑容,声音依旧是充满了宠溺的味道:“怎么了?”
甄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随即为甄真盖好了被子,然后起身拉着晏连浦走进自己的房里:“这么晚了,你去哪里了?”
晏连浦捏了捏甄仪的小脸:“没事,本王只不过是想要送你一件礼物。”
“你都已经送给我相思了,还要给什么,给多了可就放不下了。”甄仪略带责怪的口吻,可是眉宇间充满了幸福。
晏连浦微微含笑着把帝皇令绑在了绳子上,挂在了她的脖颈:“这个玉牌本王现在送给你,看到它就像看到本王一样,本王时刻和你在一起。”
“这个牌子…”甄仪拿捏着玉牌看了看:“帝皇令?这是什么?”
“这个是本王的祖父给本王留做纪念的,所以你可要好好的替本王保护好。”晏连浦紧盯着甄仪道。
甄仪听言,立刻就要把它摘下来:“竟然如此重要,既然这样还是你自己留着吧。”
晏连浦以命令的口吻道:“你留着,这样本王才安心。”
“可是…”
“好了,听话。”
甄仪点了点头,依偎在男人的胸口:“相公,明天你就要离开了吗?”
晏连浦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,他只希望明天慢点到来,时间过的再慢一些。
“仪儿,你要记住本王的话,在本王的心里没有人比你重要,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。如今在这里,对我们来说内忧外患……”晏连浦还没说完,甄仪便捂住了他的嘴巴:“相公,我知道的,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,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甄仪了。”
“仪儿…”
“所以,我会保护好自己,你要做的也是好好的保护自己,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。”甄仪忍不住的落下泪来。
晏连浦为她擦拭着眼泪:“本王知道。”
“还有,这一次武炎虽然说派兵会辅佐相公,我总觉得他不会那么单纯,还有废太子和晋王爷,他们两个绝不是那么简单。”甄仪开始诉说着心里各种疑点。
晏连浦有些动容,多少年没有人在这么关心他了。如今,他回了宫,他的母妃除了晏俊在这里的时候从来不来这里,也可以说他的母妃已经忘了他的存在。
庆幸的是他还有甄仪。
“谁!”晏连浦察觉到房梁上有人,立刻拔下甄仪头上的发簪冲着房梁上的那个小洞射了过去。
晏俊直接“哎呦”着从房梁上摔了下来。
“三哥…”晏俊捂着自己的屁股,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室内。晏连浦无奈的摇了摇头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晏俊傻傻的笑着:“我知道你明天就要带军打仗,就来送送你,顺便,想问问三哥你能不能把我也带过去。”
“不行。”晏连浦直截了当的否决了他的请求。
晏俊有些急了:“为什么不可以,三哥我已经长大了,不再是小孩子了。我想去带兵打仗,我想去保护国家。”
“俊儿,本王不会带你去,你也不准去,倘若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皇兄,你就听本王的话,否则,你我就恩断义绝。”晏连浦看着他的模样就好似看到了自己,当年的他和现在的晏俊真的是一模一样,而就是因为他的坚持所以他流落民间数十年,可是他是幸运的,他遇到了自己的幸福,可晏俊不一样。
甄仪看着怒火相对的两个人,悄悄的把晏俊拉到了一旁:“如今,王爷外出打仗,母妃的身边只剩了下了你,倘若你也离开了,那母妃该如何是好?”
“母妃,她从来都不关心我,她关心的只有她的凤位。”晏俊苦涩的微笑着,甄仪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伤痛,在心里默默道:“想必这么多年他还是吃了不少的苦吧。”
晏连浦把晏俊送回了皇宫,回去的时候晏连浦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俊儿,你在这里替我照顾好你嫂子,还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晏俊咬了咬嘴唇:“三哥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