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冷血了,他居然在乎的是他的面子,依着晏连浦的话,他的意思是指她连累他受辱。
太伤心了,也太失望了,本来还对晏连浦有一点点亲情的甄仪此刻被他打击得半死,一颗心直直的坠入冰谷中。
与此同时,魏冷枫狠狠的回道:“晏连浦你够狠够冷血,好,本王就学你,本王也慢慢地折磨你的王妃至死,不会让她死得这么痛快,让她这一辈子生不如死。”
停了停他大声喝道:“众将士们,你们觉得本王这样处置这个女人可有不妥?可有异议?”
当魏冷枫的话一落,城门之下八万铁骑顿时一片沉默,不一刻,有几名带头的将士大声应和道:“王爷英明!”
顿时之间,从四面八方传来雄壮高亢如雷轰顶的响声:“王爷英明!”声音一波一波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,山摇欲动,惊天地,泣鬼神。
此刻,甄仪早已经被这雄壮威严的气势吓得脸色一沉,心想,慢慢折磨她死不如她现在就死,就在她想咬舌自尽时,天空骤然一暗,黑云如海啸般翻滚袭来,不一刻,蔚蓝的天空像似被罩上一层黑布般,一下子,白天如昼。
倏然,又是一阵疾风吹过,卷起尘土,顷刻间,满天弥散着污浊的尘埃,天空中一片混沌不清,如同污水一样。
风越来越大,狂风呼啸,风沙肆虐的卷起一个大大的龙卷风,此时整个随州城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黑暗中,风沙吹得人无法睁开眼睛。
因为这场天气的变故来得十分的突然,又十分的猛烈,让所有人措手不及,个个都在惊慌中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,脑中无法思考,也无去应对这种恶劣的天气,只能用衣袖抵挡眼前的风沙。
包括素来冷静的晏连浦,他都无法理得清自己此时究竟遇到了什么天气,他紧紧的眯着眼睛,用袖子护在脸上抵挡着风沙的进攻,耳畔全都是大风呼啸的巨响,仿佛在他耳边放声狂笑般。
现在的他心中只想到一个人,就是依然在城下的甄仪,这一晃的心思,让晏连浦感到非常的愕然,在这么混乱的情事下,他心中竟然想到是甄仪,而不是应对的计谋,这让连睡觉都在策划计谋的晏连浦一时接受不了。
魏冷枫被这突变的天气弄得一时慌了阵脚,一时间把身旁的甄仪给疏忽掉了,因为风沙来得太猛烈,方才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护着眼睛,当他意识到甄仪有可能趁着这个突来的混乱逃跑时,他微微眯起眼睛,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道银色的光芒。
风太大了,即使微眯着眼睛,都能感觉到风像一把刀一样割着他的眼膜,这让魏冷枫无法再睁开眼去看这道银光是从何而来的。
思绪正转时,银光刹那间一闪即失,同一时,魏冷枫感觉心空空的,刚刚他好像听到甄仪的声音,模糊的听到甄仪似乎在说:“永别了。”
魏冷枫一愣,慌乱之下,忙伸手去抓甄仪,却是摸了个空,感觉身旁的人似乎已经离开似的,因为风沙太大,魏冷风顶着风沙向甄仪方才站的地方走了两步,双手又是一阵乱摸,始终是徒劳无获。
在随州城里恐怕只有甄仪一个人是没有遭受这恶劣天气的袭击,因为就在天气突变时,没一刻,她被一层光体隔离,就好像她站在玻璃瓶里一样,清清楚楚的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。
方被这层光圈隔离时,甄仪顿时慌乱了一下,记忆就在这一刻回到了六年前,她曾经与她的姐姐甄飘飘,也就是小世子呆在这个光圈中,而且还有一只叫银兽的动物。
此刻,银兽就站在甄仪的脚边,因为它的身子只有猫这般大,站在甄仪的脚下显得非常的娇小,两条尾巴直直竖起,从他的背后看,倒像兔子的耳朵。
“唉!你真是太笨了,非要逼着我出手你才能脱身,走吧,我们离开这里。”银兽扯着甄仪脚边的裙摆,声音非常的无力道。
“等等!我还想与晏连浦告别呢,你能不能帮我?”甄仪抬头看着城门之上的正抵挡风沙的晏连浦,笑容非常的诡异。
银兽从下往上看,只看到她嘴角勾出邪气的笑意,银兽向一旁一跳,斜眼一瞪,用着清脆的声音大吼道:“这个时候你还想招惹他,你活腻了?”
甄仪阴阴笑道:“这个时候不整他,我就不姓甄,他整了我六年了,利用我后就舍弃我,此仇不报非君子,你不明白的。”
银兽又在原地一跳,表情非常夸张的抬头瞪着甄仪笑得非常邪气的容颜,他不禁打了个寒颤,咽下口水道:“你想怎么整他?”
甄仪斜眼看着身子小小的银兽,大概知道昨天吓她的人是他,便咬牙道:“昨天装神弄鬼的人定是你,想不到,六年了,你还是老样子,难道你就是这么一丁点大了么?”
她的话让银兽一愣,着实让银兽没有反应过来,等他反应过来时,只见他气得在地上又跳又蹦的,两只前爪不停的在抓扯着头上短短的银毛,看他这样了分明是气得抓狂了,他恶狠狠的道:“严重的警告你,要是再说我小,我就跟你翻脸,让你活活的被魏冷枫折磨死掉。”
甄仪知道银兽有着她所不知道的神秘能力,也不敢再惹他,讨好一笑,道:“不要生气嘛,我也是关心你才这样问的。”
银兽一听,心知甄仪是故意讨好他,只是哼笑一声道:“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废话,我真的非常佩服你,你再不说要怎么整晏连浦,老子就带你走了。”
甄仪一愣,差点儿把正事忘了,只道:“能不能让晏连浦听到我的声音?我想警告他。”
银兽觉得甄仪真是吃饱撑了,翻了一下白眼,红火的眼睛一亮,淡淡道:“现在可以说了。”
甄仪一愣,啊了一声,才明白过来,贼贼一笑,看着城门上的晏连浦大声道:“晏连浦!你听着,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折磨你的,让你生不如死,让你身败名裂,让你无法得到江山,嘿嘿!让你爱上我,然后被我抛弃。”
呃。。。。。
银兽非常无语。
这哪儿是警告,倒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妇向男人示威。
银兽这么一想,却听到甄仪愤怒的声音:“什么?说老娘是怨妇,你皮痒了?”
呃。。。。。
银兽火红的眼睛一闪,高兴道:“你竟然知道我心理的想法?”
甄仪一愣,无语,她喃喃道:“你方才没有开口说话么?等等!我们现在的对话晏连浦听到么?”
银兽啊了一声,被甄仪这么一问,哭笑不得道:“你怕他听到怨妇二字?你们人类真有意思,敢说,却怕后果,真是的,嘿嘿!告诉你,他听到了,哈哈,怎么样,想自杀吗?”
甄仪气得翻着白眼道:“老娘倒是想杀了你。”
不停地在地上得意乱跳的银兽,看着甄仪杀人的眼神,他立刻停下猖狂的举动,扁扁嘴道:“睡了六年倒成了一只母老虎了,还自称自己老娘,不过,依着你的岁数,也差不多是这个级别,在这个古代你早是几个孩子的娘了。”
差点想狂晕过去,甄仪气得吹胡子瞪眼的,她重重嗟了一声,非常认真道:“拜托你说真话,他听到没有?”
银兽见甄仪非常的认真,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几乎绝望看着他时,他淡淡的回道:“没有,你高兴了?”
方才,晏连浦就只听到甄仪那段算是威胁的话,这些话,让晏连浦一时无法接受,因为,甄仪的声音非常真实,非常清楚的在他的耳畔回荡着,仿佛甄仪就在他的身旁,亲口在他耳边诉说着。
感觉太真切了,晏连浦失声一唤:“月儿?”
他刚张口,就吃了不少的沙子,但是他并不为意,精神非常的集中,一心想听到甄仪的回答,然而却只听到风在狂吼的声音。
他等了好一会儿,以为还会听到她的声音,因为方才他分明听到甄仪虽是带着怒气说的话,可是却掩饰不了她那淡淡的不舍与不甘。
是么?她要回来折磨他?
意思说,她现在已经脱身了?
怎么可能?她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也能摸得到东南西北么?
而且,还摸上了城楼在他耳畔说话?
这些想法太不思议了,可能是他产生的幻听,也许甄仪还在魏冷枫的手中,不过,他倒是宁可相信他方才听到的不是幻听,而是甄仪真真切切的就在他身旁得意嚣张的说着威胁他的话。
就在此时,风停了,尘沙像雨一样纷纷坠落,一阵风拔开天空的黑云,阳光陡然间四射着耀眼的光芒,依旧是蔚蓝的天空,依旧是白白的云朵,仿佛天空未曾遭遇到突变般。
顷刻间,整个大地一片光明宁静,在阳光的洗礼下,恢复如初,甄草生机盎然的生长着,一时之间,随州城又沐浴在一片宁静之中,只是城门前依旧是充满着咄咄逼人的冷酷杀气。
又是一场惊人的突变,沙场上的八万铁骑一时还在方才的惊慌中难以自拔,个个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,因为方才在黑暗中眼睛对于突然的光亮不适应,个个又闭上眼睛让自己适应后才缓缓的睁开眼。
当他们看着沙场上又同初到时一样时,八万铁骑不约而同的倒抽一口气,没有一刻,沙场上便是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。
魏冷枫适应过来后,第一反应就是察看甄仪的下落,可是,他寻视了一遍就是看不到甄仪的影子,他一急之下,大声喝道:“她居然跑了,来人啊,敢快给本王追回来。”
就在魏冷枫发话时,从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嘀嗒嘀嗒作响,魏冷枫一转身,一看,只见一名身穿魏军军服的士兵拼命的用马鞭抽打黑马,好像要快点赶到他的面前。
不一会儿,那骑马飞奔的士兵在黑骑兵的让路下,飞奔到了魏冷枫的面前,还没等马儿停下,急忙忙的下马,因为重心不稳,他连滚带爬的起身,在魏冷枫面前跪下时,只见他身上的衣服褴褛不甚,很是狼狈,他面色慌乱,紧张道:“启禀魏王爷!大周大军埋伏在长江以南把我过江的支援大军杀了个片甲不留,大周军队现已经已过了长江,正攻打荆州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