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怪我没提醒你,不要轻易尝试去救她,你只会害了她。”钟小葵皓齿明眸,眼底的光直直对着白鸢。
白鸢没说话,洛瑶有了身孕,是断不能轻易用药的,可是若不及时治疗,只怕孩子还未出世,洛瑶便已经不治而亡了。
江枫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,洛瑶也怏怏地拖着病容到席了。
“江夫人,你没事吧?”白鸢起身去扶着洛瑶,满是关怀的问说,洛瑶莞尔一笑,轻轻说:“无事,多谢白姑娘挂心,洛瑶前来赔礼道歉,望这一副病容没有扫各位的兴致。”
“怎么会呢?江夫人,你这是大喜啊!”钟小葵刚一开口,白鸢就紧张地看向她,连带着江枫的眼里,也透着不安。
不过洛瑶好像是真的不明白,于是追问说:“不知钟大人是何意?”
“江夫人怕是已有身孕,可不大喜?”白鸢不知道钟小葵心底打什么算盘,只是她清楚,江枫肯定是知道一切的,但他没告诉洛瑶,是绝对有原因的。
洛瑶一听,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欢喜,她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小腹,浑身散发着幸福的气息。
“小凌,夫人如今需要静养,还不扶着夫人回房?”江枫又露出喜悦的笑对着洛瑶说道:“夫人,你有喜了,可得好好对你自己,赶紧回房好生休养去吧。”
洛瑶听话地点了点头,跟众人道别后就回房去了。
而钟小葵依旧有条不紊地用着餐,江枫虽心有不甘但也隐忍着没发作,可钟小葵却又开了口:“江兄,可记得白府?”
“钟大人这是何意?”不愧是一家之主,江枫很好的隐瞒了眼底划过的一丝慌乱。
“这次小葵来苏城,是奉了太子殿下之命,特来彻查当年白府之事,若是江兄知道些什么,烦请告知小葵一声。”钟小葵年纪虽小,可是气场很足,即便对手强大,但她的手段也不容小觑。
江枫按耐着性子,语气波澜不惊,他缓缓的说:“当年白府对我们江家有恩,可是在白府灭门之际,我爹及家中男丁却远赴嘉宁处理买卖事宜,没能助白府度过难关……哎……”
白鸢听着这话,像是一半真一半假,当时江家主要的买卖只是给白府供给药材,而且,怎么会那么巧,就全都去了嘉宁?
“据我所知,当年若非白府一手扶持江家怕早就销声匿迹了吧?可如今江家居然家大业大,丝毫不逊色初始的白府,这江兄又从何解释?”钟小葵咄咄逼人又一针见血地逼问说。
江枫脸上不禁多了几分愠色,极其不耐烦的回答说:“难道白府一灭我江家就该陪葬了吗?”
“该不该陪葬已经不是你江家可以决定的了……”眯着眼睛的钟小葵多了些难耐的杀人气息。
江枫再怎么厉害不过继承家业才两年,能有多大的本事,不过钟小葵,确实令白鸢刮目相看了。
“钟大人若没有证据,就恕江某不再奉陪,来人!送客!”江枫拍桌而起,家丁们纷纷涌入偏厅,白鸢和面具男也做警戒状,只有钟小葵还不慌不忙地补充了致命的一点:“你救不了江夫人,更救不了你的孩子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提到洛瑶,江枫紧张不已,毕竟洛瑶的病他是知道的,本来还在用药轻微缓解,可是如今她有了身孕,不仅不能生下孩子,就连流掉孩子她的身子骨也承受不了。
“我可以救她,也会帮你保住孩子,但是代价你是清楚的。”钟小葵表面是商量,可是凭她的性子,如果江枫不同意,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。
江枫皱着眉头,权衡利弊下还是选择了洛瑶,这对一个商人来说,是多么的情深义重。
“苏城中骆家村有个孤屋,里面住着……白府当年仅有的活口,你们去找他吧,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。”江枫转过身,对着高堂,长叹了一口气。
钟小葵不屑一笑,轻声提醒说:“待我们回来,定会根治江夫人的恶疾……”
出了江家,走了好远后白鸢才问了钟小葵一句,“你真的有把握完全根治洛瑶的病吗?”
“我没有,但是你有。”钟小葵瞥了白鸢一眼,提醒着她自己已经看穿了一切,惊得白鸢后背都出了汗。
她是不是已经发觉什么了呢?
骆家村在苏城的最北边,人烟稀少,村中多数壮青年都外出务工,独留些老人及妇人孩童,而那孤屋,坐落得更加偏僻,屋身破烂不堪,很是简陋。
“请问,有人在吗?”白鸢小心翼翼地上前敲了敲门,屋内没人回应,钟小葵示意白鸢直接推门而入。
家徒四壁,几乎什么都没有,不时还传出老鼠吱吱的声音,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蜷缩在墙角,身子颤颤巍巍,像是受了极大的恐惧。
“那个……您好,我们是想来问问您关于当年白府……”白鸢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那人给打断了,只听她歇斯底里的喊到:“不知道……我不知道什么白府……我不知道……你们快走……你们走啊!”
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推搡着白鸢,只是一瞬,她看到了白鸢的相貌,怔住了。
“小……小姐?”一说完她就自我否定,摇了摇头,又补充说:“不可能,不可能,小姐早就死了,小姐早就……死了……”
而当白鸢清楚地看到她的已经苍老的面容时,眼泪倾泻而出,白鸢有些不敢相信地说:“你是……我奶娘?”
当年白夫人产下小白鸢后,奶水不足,特意请了个奶娘回府照顾小白鸢,所以白鸢打小就跟奶娘亲,以至于即便白鸢长大了,奶娘也一直就在了白府。
“小姐?你真的是小姐?小姐啊!”奶娘抱着白鸢一阵痛哭流涕,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思念之情全部发泄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