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鸢是太子妃,出入府中很是自由,且就算不带侍从,也不会有人多疑,她离开前准备去看看莫清离,可是钟小葵说自那日她大闹莫府,气的莫老将军吐血卧床,莫家二小姐莫清欣自缢身亡,大小姐莫清梦疯疯癫癫后,莫清离就一直关在房间里,这更让白鸢担忧,钟小葵说是给莫清远留了能治好她的最后一颗药,但不确定这样的妹妹他是否还会要?
莫清离或许真的没有所有人想得那么简单,她很久之前就想报复莫府,可是虽然一直留意把柄,却因为莫清远而从未付诸行动,药性不过是刺激了她后来行动,而非让其产生念头。
“走吧。”白鸢只拿了宋子寒的玉笛和宋子乐的玉佩,还有一些自己积攒的银票,就与钟小葵出了城门。
“我们去苏城。”钟小葵说。
苏城是白鸢的故乡,可自从随了楚墨惜去了凤熙的京都,白鸢就再也没有回去过,不是她不想,只是她不敢。
“白鸢,你还会回来的。”看着白鸢小心翼翼想要藏起留恋,钟小葵也十分不忍心,于是她说道,可是就不知是安慰,还是事实?
城楼上,宋子寒一袭白衣如玉,墨发飞扬,只听他喃喃自语说:“你真的想去寻找真相吗?”
白鸢和钟小葵的身影越来越小,宋子寒思虑了许久,才下了城楼,回了王府。
几个时辰之后,白鸢还是没有回来,葵儿等人去禀告了宋子倾,宋子倾一听慌了,准备询问一直保护着白鸢的暗卫,可是刚好暗卫回来了,说是被钟小葵刻意甩掉了。
“你是说,太子妃和那个刺客一起离开了?”宋子倾知道钟小葵及沈瑜的关系,他担心白鸢会被骗回凤熙,到时候肯定是有危险的。
宋子倾准备立刻启程,顺着回凤熙的路追下去,可是还未出门,海公公便领了几个小太监来太子府宣旨了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,朝中运河西段,及锦州境内严重洪涝,特命太子殿下代朕前去巡查,即刻启程,不得有误。””
宋子倾不禁一想,这皇帝老儿怕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,所以特意想支开他这个太子,锦州临近凤熙边界,路途遥远,若是宋子倾不能在皇帝死后立刻赶回来,朝中动荡不安,那么皇帝想让宋子乐继位,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“太子殿下,皇上为此日夜操劳,所以很是寄托于太子殿下您,希望太子殿下早些启程。”海公公似乎另有意味,可是宋子倾却面临抉择,他想去找白鸢,可是倘若现在违抗圣旨,那么皇帝就有了借口,抗旨不尊,可是死罪。
宋子倾沉默片刻,便转身回了书房,海公公作揖离开,却偷偷避过众多耳目,折了回来。
“太子殿下,可否听老奴一言?”海公公来到太子书房,满目真诚,宋子倾点了点头,表示愿意听他说下去。
“太子殿下,皇上身体不好,怕是不久就要驾崩了……”
“大胆!”海公公说到一半,宋子倾就大声打断了他,且不谈忤逆,这海公公可是随了皇帝十几年的老奴才,怕是被派遣来试探宋子倾一番的。
“恕老奴斗胆说下去,殿下怕老奴是皇上派来试探您的,可是并非如此,皇上病入膏肓,即便他再疼爱子乐皇子,可是他也只是一介小儿,胜算还是在太子殿下这里,老奴只是想选良木而栖身,愿为殿下肝脑涂地……”海公公跪在地上,略表忠心。
宋子倾不禁一笑,缓缓说道:“海公公是宫中的老人了,父皇的一切都是你操劳的,突然在本太子面前显衷心,莫不是想令我陷入图谋不轨的绝境吗?”
“老奴不敢,老奴在宫中服侍已有多年,见惯了尔虞我诈,能存活至今已是万幸,如今老奴年岁已高,只想留了这条老命安度晚年,可老奴知道,若是选错了主子,也只能落得死路一条……”海公公老泪纵横,确实,他根本不用冒着如此大的风险,跑来跟储君下套,一个不留神,就只有死。
“海公公的话,本太子记下了,时辰不早,公公还是早些回宫,莫让父皇好找。”关于海晟突然地示好,宋子倾还不能完全信任,宫里的人,怎么可能愿意将心掏出来给你直视?
海晟点了点,作揖退下了,宋子倾思虑很久,自己现在也没有选择,皇帝的眼线还在盯着,出发在即,这是谁也不能挽回的,至于白鸢,宋子倾只有拨了一部分暗卫前去顺着路线前去寻找,再安全的带回来。
“主子,若是太子妃娘娘不愿意跟属下一同回来,该如何是好?”一旁的暗卫问道,宋子倾苦涩的语气暴露了失落的心情,只听她说:“那便随她去,只是一定要在暗处护她周全,千万不要让她收到半分伤害。”
暗卫应了声便退下了,宋子倾望着窗外的明月,生在皇族,怎能不掺鲜血,一世安生?
而另一边,赶了一天路的白鸢二人,歇在了一家客栈里。
“如果我回到了凤熙,沈瑜会放过我吗?”白鸢望着钟小葵,眼神一瞬不瞬,她清楚,钟小葵带着她回来凤熙,绝对不只是帮她查出真相那般容易。
钟小葵收敛有些呆滞的情绪,放下了手中的佩剑,在白鸢身旁缓缓坐下,开口回答说:“或许沈瑜比谁都想戳穿你是假的沈琉萱……”
是啊,白鸢是假的,真正的长公主早就逃婚了,这下,天阙怎么可能还能坐视不理,这种耻辱或许除了刀戈相向,怕是没有别的解决方法。
“沈瑜何苦费那些心思,这凤熙,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,又何必想尽一切方法,引两国之战?”白鸢垂下眼眸,若真要交战,那么会令多少无辜百姓流离失所,血流成河。
“不论他有什么目的,我都不允许他伤你半分,安心休息吧。”当时,钟小葵说是要取沈琉萱性命,其实背地里杀尽了沈瑜在天阙的暗线,若现在真碰到了沈瑜,他不能放过的,应该是钟小葵吧。